中国英雄人物志——“将军之乡”广东阳山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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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山县设县已有二千一百多年,为广东最早置县之一。悠久历史,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。笔者爬梳文献史料十几年,总括阳山人文历史具有山水、关隘、矿冶、韩愈等十大文化特色。其中,“将军文化”最体现阳山人的血性基因。
清城157师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(陈见田将军题词)
一、将军之乡阳山县
按明代《明一统志》、《广东通志》、《广州人物传》,清代各版《阳山县志》,现代《黄埔军校将帅录》等记载,进行不完全统计,二千多年来阳山县籍将军有二十多人。若与全国有名“将军县”相比,人数显然不多。但是,单以将军人数多寡并不能全面体现“将军之乡阳山县”的丰富内涵。其理由有:
(一)人口稀少,将军辈出。千年前,韩愈说“阳山天下之穷也”,土瘠民贫,旧志载“(县民)多他邑流寓,利则蝇营,害则鸟散,不能为久远计”。晚清之前,阳山人口长期只有几千至几万人之间,不及富庶之县的一乡几村。阳山人少,将军辈出,其比例应是比较高的。
(二)二千年来,代出将军。汉代有威震夜郎的吴霸,唐代有扭转战局何昌期,宋代有开国元勋李廷珙,明代有双刀杀贼几十人的冯国宝,清代有力救皇叔的缪胜,抗战烽火有李及兰、陈见田奋战的身影。这,反映阳山代出将军的历史延续性。
(三)阳山人才,唯有将军。纵观阳山一千五百多年科举仅三人中进士,而二千多年阳山历史人物以将军为多、为最。文弱武盛,将军才是阳山人才的代表。
二、将军之乡成因
为什么说阳山县是“将军之乡”呢?俗话说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,的确言之有理。
(一)秦关汉塞将军山。阳山县境,广东第一峰耸立县北湘粤之界,南岭群山环峙,连江一水中流。水有急滩危峡,山是崇山峻岭。旧志云“扃钥南北,襟带百蛮”,“崇冈激滩,最为险要,据江海上游,为楚粤门户”。秦军征南越,于境内设阳山关、湟溪关,分兵顺连江经阳山攻下番禺(今广州)。秦占“岭南三关”之阳山、湟溪二关,进可攻,退可守。秦末世乱,南越王越佗占据阳山关等要隘,建立南越国。后来,汉武帝又征南越,遣伏波将军路博德破阳山关,屯兵通儒水口。后人称屯兵之山为“将军山”。元鼎六年(公元前111年),汉灭南越国,创建阳山县。之后,阳山经历不少战乱,各路英雄豪杰,或据地而守,或掠地而过。古来征战之地,实产将军之乡。堪舆家云“风水”使然,姑且信之。
阳山山区关隘
(二)百战沙场将军血。史籍所载,入阳山征战的将军有南北朝都督兰钦,宋代提辖杨畋,明朝南雄侯赵庸、都司陈璘、参将杨衢等,清朝都统松桂、提督殷化行等。时至今日,阳山乡村最广受祭祀的神明为冯、杨、欧、夏、陈等都爷,据县志考证,他们是明代入县平乱的将军。其中,杨衢等为百姓安宁而牺牲于阳山,被县民广为庙祭。景行仰止,历代尚武风行。
(三)军人血脉育将才。阳山山河险要,古为兵家必争之地,历代遣兵驻守,实行战时为兵、平时为民的屯田制度。明初,县境设三所六屯,从珠江三角洲、南京、福建等地征兵屯驻。洪武廿八年(1395),南海县班博、顺德县梁均达等调驻第二百户所;永乐二年(1404),三水县禤秀迟进驻酒楼屯。同时,福建叶元青率沈、冯等十姓进驻第三百户所,杨姓进驻第一百户所。年岁渐久,军屯、民屯演变成乡村,军人后裔成为了土著居民。阳山县民,谙熟技击,民风剽悍。明代《连州志》载“今时以勇力应募能摧锋陷阵者,必称阳山人,犹有何(昌期)、李(玉珪)之风”。清代《阳山县志》载“白虎、寨岗地据形胜,其俗喜战斗,轻生死,有古烈士风”。民国,阳山出现一门六黄埔的陈见田将军“黄埔世家”,一门七名孙中山卫士的邱士发将军家族。军人血统,培育世代绵延的将军文化。
三、历代将军传略
代远年湮,今据史志可考阳山县籍将军有汉代一人,唐代二人,宋代二人,明代四人,清代八人,民国八人,当代一人。其中,有些将军封号已失考。于此,选列十五人传略,以志其概。
汉代
吴霸,字子公。初,率兵守洭浦关(今英德连江口)。后驻浈阳(今英德浛洸),招集流民,开荒垦殖,百姓念其功,将驻兵之山叫“吴山”。汉昭帝时,擢牂牁太守、中郎将,有夜郎国王反叛,杀之,另立国王,威震西南边陲。族人想迁其辖下肥沃之地,以扰民而制止,命就近垦居,百姓敬其不私。
唐代
何昌期,字际夫。铜台(今七拱镇)人。天宝十四年(755)“安史之乱”起,诏天下勤王。校场比武,名列第一,郭子仪元帅收为亲兵。当时东都洛阳陷落。敌将高秀岩多次打败唐军,黄河以北为之震动。一天,两军突然遭遇。裨将何昌期说“高秀岩勇猛彪悍,有谋略,布阵再战,难于取胜,应乘其立足未稳,先下手为强......”身先士卒,直杀过去。高秀岩仓皇应战而失败,唐军第一次取得胜利。战后,众将一改身矮体瘦的南方人不善打仗的偏见。长年征战,累立战功,官至千牛卫上将军(皇宫禁军司令,与初任宰相同级),赐宁国伯,封尚书(今部长)。
李玉珪,字少襟。铜台(今七拱镇)人。安史之乱起,与同乡何昌期应募从军。郭子仪元帅爱其胆力,置于左右。平定安史之乱,收复都城长安(今西安)等地,著有战绩。摧锋陷阵,所向无敌。官至右卫将军,加封尚书。
阳山县青莲墟尚书祠,系供奉何、李尚书的神庙,今遗址存明代古碑(见图)。
明嘉靖三十七年(1558)尚书祠碑
宋代
李廷珙(932~1019),浦下乡(今属连州)人。初,官南汉土军都知马使。后献关归宋,授郴州沿边招收指挥使、检校工部尚书。次年,进平南汉策略。开宝三年(970),引领宋军伐南汉,连陷贺州、桂州、连州。翌年,灭南汉。以向导之功,擢广西总管招讨使。广西州县,望风归附。官至刑部尚书。
徐烈士,佚名。父官太尉、宫奉使。皇祐年间(约1053年),侬智高叛军扰掠肇庆等地。十八岁代患病父亲统兵出征,奋勇杀敌,不幸战死,追封“护国王”。葬四会县,立庙奉祀。
明代
唐鉴,明初,官扬州提督,率军攻占阳山。之后,留五子定居阳山。今后裔有一万多人。
冯国宝,通儒乡(今七拱)人。隆庆五年(1571),官湖南江华县千户长。高寨营一战,刃贼数十人,杀贼首陈龙田,力竭战死。追封“忠烈都爷”,于江华建庙奉祀。
清代
缪胜,号松林。大崀乡人。太平天国战争中,南京一役,于败军中力救同治皇帝七皇叔,受到重赏。收复南京后,保举记名提督,赏穿黄马褂、紫禁城骑马,留带神机营御林军。调梧州协副将,升汀州总兵,授一品建威将军。
黄相奎(?~1905?),字耀垣。黎埠乡人。太平天国战争中,收复阳山县城,解连州城围,征战粤东等地。同治十三年(1874),署理琼州镇游击。后擢肇庆水师参将,官至连州三江协副将,诰授正二品武显将军。
中华民国
黄鸿猷(1875~1923),字琼生。黎埠乡人。民国初年,先后任连县、阳山县长各二次。民国十年(1921),升广东第二军军长。次年授陆军少将。民国十二年(1923),擢桂军参谋长。
薛广(1896~1945),名锦泉。黎埠乡人。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,参加北伐。后入陆军大学深造。民国廿六年(1937)上海事变,率部抗敌,身受重伤。归队升团长。民国三十年(1941)第二长沙会战,与日寇血战七昼夜,击退之。升九十师副师长。次年第三次长沙会战,又败日军。飞印度受训,擢五十九师师长。民国三十四年(1945)因伤去世,追赠中将。
陈见田(1894~1948),字凤诏。黎埠乡人。保定军校毕业,参加北伐。民国二十五年(1936),升旅长。民国二十八年(1939),入陆军大学深造。是年十一月,日军进攻粤北,率部参加第一、二次粤北保卫战。在清远源潭和从化良口、牛背脊等地,血战七昼夜,击退日军,升一五七师副师长。民国三十年(1941),升一五二师师长。一直在粤北抗战。民国三十四年(1945),授少将。次年,升六十三军中将副军长。
陈国祯(1906~1986),号丹青。黎埠乡人。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,参加北伐。民国二十八年(1939)初,升团长。在从化、增城等南粤抗日战场,以勇敢善战著称。民国三十四年(1945),任一五三师副师长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),擢六十七师师长,授少将。民国三十八年(1949),调潮阳县长。后官至军长。后迁台湾。
李及兰(1902~1957),字治方。大崀乡人。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。参加东征北伐。民国十九年(1930)升旅长,入陆军大学深造。民国二十四年(1935),升四十九师师长。民国廿七年(1938),调五十五师师长,参加武汉会战、随枣会战。民国廿九年(1940),擢九十四军军长。次年,参加枣宜会战。民国三十二年(1943),任长江上游江防副总司令,参加鄂西会战。能征善战,屡建奇功。民国三十四年(1945),迁淞沪警备总司令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),擢国防部参谋次长,授中将。民国三十八年(1949),调广州卫戍总司令。后迁台湾。
邱士发(1906~1973),号是膺。七拱乡人。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,参加东征北伐。民国二十年(1932)淞沪抗战,任副团长,率部迎战日寇数昼夜。民国三十八年(1939)春,任战干四团总队长。调中央军校第七分校少将副处长,西安督训处副处长等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),擢国防部总务处中将处长。后迁台湾。
四、将军文化传天下
阳山籍将军之中,何昌期、李玉珪居功至伟,赐封尚书,是今清远市最杰出历史人物。吴霸与何昌期,是其本族发展史的关键人物,后裔散布海内外。近年,与西安市长安区韦曲镇何家营村何昌期后裔取得联系。据说,何昌期晚年隐居于此,偃武修文,结交文士,诗圣杜甫有《游何将军山林》十多首。何将军奏乐之技,世代相传,今称为“何家营鼓乐”,是中国古代音乐活化石。解放后,吸引百多个国家专家来考察,远赴京港及日本、约旦演出,列为国家民间文化保护工程,申报世界文化遗产。
放牛仔缪胜、黄相奎、薛广等英勇善战,著有功勋,晋身将军之列。将军传奇,广为传颂。清朝礼制,诰封缪胜祖上三代为建威将军,诰封黄相奎祖上二代为武显将军,光耀门庭。民国,李及兰、邱士发等多为黄埔军校出身。此外,既有黄相奎、黄鸿猷父子将军,也有陈见田、陈国祯叔侄将军。
阳山籍将军,对本县乃至民族、国家都作出过贡献。黄相奎父子增县学名额,修建社学、凉亭,促进乡邦建设。何昌期、李玉珪等维护社会安定,促进国家统一。李及兰、陈见田等抵御外敌入侵,挽救了民族与国家的存亡。
当代,阳山青年继承传统,纷纷参军,投身国防。至今,造就温吉粦将军及一批师团级军官。可见,阳山将军后继有人,未来天空将闪烁更多的阳山将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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