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梦中袭人背叛自己投靠王夫人后,贾母是什么表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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袭人是《红楼梦》中的人物,宝玉房里四个大丫鬟之首。今天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,和大家一起分享
袭人是《红楼梦》众多丫环中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,其他丫环皆徘徊在贾府底层,而袭人却凭借自己的努力和筹划,最终被王夫人相中,内定其为贾宝玉的准姨娘,从此走上了坦荡的阳关道,如果贾家最后没有败落,没有被抄家,那么袭人将会是板上钉钉的宝玉姨娘。
而其中比较有趣的是,袭人在成为宝玉准姨娘的过程中,涉及到了王夫人和贾母之间的一些小恩怨,我们下面细细论来。
袭人是如何被王夫人相中的?
有很多读者认为袭人之事业发展,皆是靠心机换来的,比如她于第6回就与贾宝玉“初试云雨情”,以女性天然的资源获取了贾宝玉的好感,但这个观点无疑偏见成分居多,因为考虑到时代因素,封建时代通房丫环乃是常态,不足为奇,而且不止袭人,恐怕整个怡红院内,除了晴雯之外的大部分丫环,都有袭人的想法,但却没有袭人的机遇而已。
袭人堪称稳扎稳打,第33回“不肖种种大承笞挞”,贾宝玉因忠顺王府索要琪官,加之金钏跳井自尽,贾环在一旁进了谗言,最终导致贾政大怒,一顿板子险些将贾宝玉打死。
可这顿板子没把宝玉打死,却将袭人给打醒了,她看着一身重伤的宝玉,便想着要帮助贾宝玉“归正性情”,于是她选择去向王夫人进谏,建议王夫人将贾宝玉搬出大观园外居住,不要让宝玉继续厮混在女儿堆中,这样对宝玉、王夫人的名声都不好。
王夫人听之大喜,这么多年第一次从一个丫环口中听到这般“识大体”的话,拉着袭人的手,一口一个“我的儿”,从此相中袭人,并且于第36回,命王熙凤给袭人姨娘的分例,定下了袭人“准姨娘”的身份:
王夫人想了半日,向凤姐道:“把我每月的月例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、一吊钱给袭人。以后凡事有赵姨娘、周姨娘的,也有袭人的。只是袭人这一分都从我的分例上匀出来,不必动官中的就是了。”——第36回
这便是袭人升为准姨娘的契机,但谁也没想到,因为这件事,却引发了更多的波澜。
王夫人公然“挖墙角”,开罪了贾母
王夫人相中袭人给宝玉做姨娘,这件事本来没什么,可问题在于,袭人乃是贾母编制下的丫环。当年贾母溺爱宝玉,生怕别的丫环照顾不周,所以专门将自己身边的丫环珍珠(后来的袭人)送到宝玉身边照顾他,可袭人每月的工资,还是照常在贾母处领,换句话说——袭人是贾母借给贾宝玉使的。
对于这一点,王夫人也明白,在立袭人为准姨娘的时候,她和王熙凤专门提到了这件事:
王夫人听了,也就罢了,半日又问:“老太太屋里几个一两的?”凤姐儿道:“八个,如今只有七个,那一个是袭人。”王夫人道:“这就是了。你宝兄弟也并没有一两的丫头,袭人还算是老太太房里的人。”凤姐笑道:“袭人本是老太太的人,不过给宝兄弟使。”——第36回
可即便知道袭人是贾母的人,王夫人还是“动手”了,她让王熙凤将袭人从贾母的编制下挖出来,从此袭人的工资由王夫人来开,此举意图很明显:王夫人要笼络袭人,让她成为自己的人。
站在袭人的角度,原来的工资是一两银子,现如今变成了二两银子一吊钱,长了一倍多,而开工资的人是王夫人,老板换人了,自然忠诚的对象也该换了,从此袭人站队王夫人这边,与贾母分道扬镳。
可王夫人此举明显存在问题,她这般挖走贾母的人,有没有考虑过贾母的想法,贾母是贾府的老祖宗,她手下丫环的体面,胜似贾府小姐,这一点第63回林之孝家的曾谈过这个问题:
林之孝家的又笑道:“这些时我听见二爷嘴里都换了字眼,赶着这几位大姑娘都叫起名字来了。虽在这屋里,到底是老太太、太太的人,还该嘴里尊重些......别说是三五代的陈人,现从老太太、太太屋里拨过来的,便是老太太、太太屋里的猫儿、狗儿,轻易也伤他不了的。这才是受过调教的公子行事。”——第63回
只因为贾宝玉直呼“袭人”、“晴雯”等人的名字,管家林之孝家的便从旁批评,这些丫环当年都是贾母手底下的,贾宝玉在言语上应该格外尊重,不能直呼其名,不合礼数。
称呼尚且如此讲究,何况挖人?或许某个发月钱的日子,贾母不经意询问丫头们的工资发得怎么样了,一看账本,发现自己手下的八大丫鬟只剩下了七个,离职的袭人被王夫人随便用某个丫头给替换了,这件事虽然不大,但终究会让贾母觉得不舒服。
贾母:袭人不过是个“没嘴的葫芦”
贾母清不清楚王夫人“挖人”的事呢?很明显,贾母是知道的。
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第46回的“鸳鸯女誓绝鸳鸯偶”,贾赦要强娶鸳鸯,鸳鸯心中不愿,一个人闷闷不乐来至大观园中散心,思想对策,期间恰遇平儿、袭人,两人拿着此事开了一番玩笑,说让鸳鸯嫁给贾琏、贾宝玉,以此来规避贾赦的强娶,期间鸳鸯有这么一番话值得细细思忖:
鸳鸯又是气,又是臊,又是急,因骂道:“两个蹄子,不得好死的!人家有为难的事,拿着你们当正经人,与我排解排解。你们倒替换着取笑儿。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,将来都是做姨娘的?依我看,天下的事,未必都遂心如意。你们且收着些儿,别特乐过了头儿。”——第46回
注意细节,鸳鸯说的是“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”,这个“你们”二字包括袭人、平儿两人,换句话说,鸳鸯完全知道王夫人定下袭人为姨娘的事,鸳鸯是贾母的贴身丫环,她都知道,贾母安能不知?若是鸳鸯自己知晓,却瞒着贾母,此等不懂为主子打探消息的丫环,岂能得到贾母宠爱,让她当自己的贴身丫环?
所以贾母必然是知道王夫人“挖人”之事的,可我们疑惑的是,贾母既然知晓,为何却并未发雷霆之怒,也未曾找王夫人兴师问罪呢?
其实细细想来,按照贾母的格局和性情,她不可能不顾体面,找到自己的儿媳妇大吵一架;更为关键的是,贾母是个识大体的人,她自知王夫人乃是贾宝玉的母亲,为自己儿子挑选姨娘,贾母也是能理解的,但这种手段的确让贾母不爽。
可笑的是,直到第78回,王夫人才向贾母透露了自己想立袭人为姨娘的事,此时晴雯已经被王夫人以莫须有的“女儿痨”撵走,而她才是贾母真正相中的宝玉姨娘人选:
贾母听了,点头道:“这倒是正理。我也正想着如此呢。但晴雯那个丫头我看她甚好,怎么就这样起来?我的意思,这些丫头们那模样儿、爽利言谈、针线,多不及她。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,谁知变了。”——第78回
即便王夫人贬低晴雯,说她除了相貌好,一无是处,又是懒,又是淘气。可贾母口中的晴雯,依旧是那个模样好、言谈爽利、针线活极其出色的顶级丫环,是她老人家为宝玉相中的姨娘人选。
反观袭人,王夫人在贾母面前对其称赞不已,说袭人如何识大体、如何懂事、如何规劝宝玉,贾母听了自然不能完全驳了儿媳妇的面子,于是她老人家同意了袭人给宝玉做姨娘的事,可言语提到袭人的时候,贾母还是表现出了对袭人的不满意:
贾母听了,笑道:“原来这样。如此更好了。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,我只说她是没嘴的葫芦。既是你深知,岂有大错误的?而且,你这不与宝玉的主意便好。且大家别提这事,只是心里知道罢了。我深知,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,我也解不过来,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。”——第78回
贾母这番话,细品之下,意味无穷。贾母其实并不满意袭人,她如今同意王夫人的决定,完全是被这种“先斩后奏”的局势架在那里下不来了——王夫人已经给袭人发了三年的姨娘工资,而且阖府上下人人皆知,老太太没办法“独裁”地否定这件事。
但贾母言谈间还是透露出她的埋怨,她夸赞晴雯言谈爽利,提到袭人,则是一个“没嘴的葫芦”,然后丢给王夫人一句:既是你深知的,岂有大错误的?言外之意是,我同意这件事,完全是卖给你这个儿媳妇一个面子。
王夫人赞袭人会规劝宝玉,贾母便称“贾宝玉是个不听妻妾劝的”,这话虽是笑着说的,但局中人,便能从这些话中嗅到贾母内心的凛然寒气。
贾母没有正面硬刚王夫人,是因为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姨娘之事,扰乱婆媳关系,所以她选择妥协,这是老太太的大局观,即便心中不悦,也是隐形敲打,反观王夫人的所作所为,明明是因为个人不喜,撵走晴雯,却编出“女儿痨”的借口,还自称早已考察了晴雯三年,却暗地里行辣手摧花之举,便可见其差距,不是一星半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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